没有雷点所以往往很难察觉自己写了什么雷

【GGAD】第一片叶子和消散梦境

今天的突发毒脑洞是:十七岁的AD,在GG跑路后发现自己怀孕了。

如果这个梗概都没有雷跑您。

那我也没什么别的好预警了【。

哦,可能还有孕期抑郁症什么的【。

----------------------


“你快要死了。”

这是一个月以来阿不福思对阿不思说的第一句话。

年轻的弟弟站在阿不思卧室门口,他面无表情,胡乱扎在脑后的暗红色长发脏得打结,两腮因为紧紧咬着牙而更加凹陷。

他看起来糟透了,但阿不思比他更糟。

阿不思没办法告诉弟弟他还很好,这谎言如今太过明显,任谁也能看得出来,他躺在床上,浑身都疼,还发着烧。

在无力动弹的时候,阿不思花了很长时间盯着自己的小腹,那里十分平坦,甚至随着他的消瘦而有些下陷。他盯着那个地方,没有办法相信那里已经有个孩子。

这是一个噩梦。

当治疗师告诉阿不思这个消息时,兄弟两人都在同一间屋子里,阿不思皱紧眉头,好像不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这一定是个玩笑,他恍恍惚惚地想,先生,我请你来治好我断掉的鼻子,而不是——

“我知道这很突然,但这是真的,” 治疗师担忧地看着他,“您已经怀孕了,邓布利多先生。”

噢,所以他刚才是把脑子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治疗师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病人,这令阿不思想起盖勒特,盖勒特总是这样看着阿利安娜——然后,阿不思明白了,治疗师满心想离得他远远的。

阿不福思送走了治疗师,他拉开钱柜的动作差点把柜子从墙壁上拽下来,而阿不思发现自己现在对剧烈的声响变得格外敏感。当阿不福思从门口走回来时,他不敢和自己的弟弟对视。

“你要留着他吗?”

这个单刀直入的问题利剑似的刺中了阿不思,他注意到阿不福思声音里的轻蔑,就好像他已经猜到了兄长的决定,阿不福思认为他会留着这个孩子,这不难想象,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阿不思亲自向他展示了自己的愚蠢和执迷不悟,刚刚结束的葬礼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不知道。”

阿不思喉咙干涩,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揪紧了自己的袍子,脸颊因为羞耻而发烫,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还是自己的犹豫不决。他引以为傲的大脑一片混乱而无法思考,仿佛骤然跌入一场离奇幻觉。

“好吧。” 阿不福思冷冷地道,这是在此后一个月里他对阿不思说的最后一句话。


即使他想,阿不思也无法忽视自己体内正孕育着的生命,这个孩子,每次念头触及这个单词阿不思仍旧觉得不真实,来势汹汹地证明着自己的存在。在葬礼之后的第三天,他开始发烧,并伴随着小腹无时无刻的疼痛,凭借着这方面微薄的一点儿知识,阿不思猜测是最近情绪和葬礼上的那场单方面斗殴影响到了自己的身体,可他对此无能为力。

他没有办法控制好情绪,甚至没有办法打起精神照顾好自己。怀孕的事实让阿不思更多地想起阿利安娜,他的小妹妹,仿佛昨天还是躺在自己怀里的一个小婴儿,他在自己的卧室里望着楼梯口,总觉得阿不福思还会悄悄地从自己门口经过,午夜溜上阁楼去陪妹妹玩她的洋娃娃。他不应当有这个孩子,阿不思被极度悲伤所损耗的虚弱中想着,他不配有一个孩子,上一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死了。

奇异的是,他并不常常想起盖勒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名字的所属者也仿佛死去了。阿不思有时回忆起那个在阿利安娜的尸体前逃离的金发背影,觉得非常陌生,和他共度整个夏天的少年死在当场,离去的是一个陌生人。盖勒特,阿不思从来也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他爱上一场假象,一个幻觉,就像阿不福思所说,愚蠢的迷恋蒙住了他的眼睛,而看清真实的代价过于惨重。

阿不思喝水似的耗空了家里的退烧魔药,靠着厨房里储存的硬面包打发日子,没有一丁点为了孩子而振作起来的念头。如果我能活下去,那么他就活下去,如果我死了——阿不思躺在床上,忽然感到一阵诡异的轻松——我们就一起去看阿利安娜。

孩子并没有实感,反而更像是折磨着阿不思的另一场荒谬幻觉。几个星期后,他病得很重了,并开始呕吐,在消瘦中掉头发,无论什么姿势也不能让他在深夜入眠。如果他想要摆脱这个孩子的话,阿不福思会帮忙的,阿不思安静地想,他至少会踢踢踏踏地出门去,再给他从圣芒戈找一个治疗师来。

然而阿不思持续地保持沉默,多可笑呀,阿不思邓布利多,戈德里克山谷里有名的好心肠,却执意要一个未出世的婴儿陪着自己倍受煎熬。自从得知受孕以来,阿不思想也没有想过要拿掉孩子,好像那本该就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当终于入睡时,他的手环抱着自己的小腹。

很偶尔的情况下,阿不思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下失眠,他又会想到盖勒特,他猜想如果悲剧没有发生,他们将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发现这件事情。盖勒特不会耐烦照顾孩子的,但至少,或许,为了将一名体贴可爱的情人扮演下去,他会耐着性子坐在床前,替自己倒一杯安神魔药。在谷仓里,他们头挨着头,将粗制蜂蜜里混进去的榆树叶子拣出来,盖勒特就总是那副撇着嘴的忍耐神气,金发自额前垂落,在天顶木窗洒下的阳光里熠熠生辉。

阿不思睁开眼睛,从梦里醒来,在盛夏的午后冷得微微发抖。

他脑袋发沉,喉咙有如火烧,下腹传来的坠痛撕扯着他的神经,但阿不思已经不再为此皱起眉头。他感到自己好像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幽灵,冷静地注视着床上濒死的少年,看见无尽的悲伤如同流水一般注入他的躯壳,在盛满之后又流淌出来,因为人所能承受的痛苦就只有那么多。

“你快要死了。”

他的弟弟在门口站得笔直,灰头土脸,瘦得像一把柴火,眼睛锐利地盯着他。

阿不思无法说话,他担心自己张口就想要流泪。他并没有被击垮,阿不思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坚持得足够好,他未曾崩溃,也不比一个月前更加难过,他只是——只是想要哭泣……

阿不福思走到了他房间里的壁炉边上,“我们得去圣芒戈,” 他硬声硬气地说,停顿了几秒钟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你能站起来吗?”

“我们没有钱。” 阿不思轻轻地说,用他能想到的第一个借口进行躲避,炸毁的房子和阿利安娜的葬礼掏空了邓布利多家不多的积蓄。

而阿不福思不为所动地瞪着他,他表情凶狠,高仰着头,声音绷得紧紧的:“我把阿戈斯卖掉了。”

阿戈斯是属于他的山羊,今年将满十四岁,和阿不福思一样大。

阿不思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直到窗外的夏风拂上他冰凉湿润的侧脸,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流下眼泪。


评论(19)
热度(167)
© 有生之年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