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雷点所以往往很难察觉自己写了什么雷

【九州天空城】【逸真无差】绮罗香·(一)

民国设定。名伶·风天逸和首饰小师傅·羽还真。

作者毫无民国知识和戏剧知识。(然而仅有的一点知识也明白风天逸这个名字跟乾旦多么不搭.....揉脸)

先向GNS讲声抱歉哈,明天起要出门五六天,片羽录又有点卡文就先不更了,搞个新脑洞放飞自我,这几天再慢慢想想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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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府里的仆人将羽还真面前那杯冷透的雀舌茶又换下去一次,一面赔笑道:“风老板房里还有点事,烦请小哥再等一会儿。”

羽还真连忙站起来摆手,他不大会与生人打交道,一说话脸就微微发红:“今天下午就送这里一个客人,叫风老板不用记着我,我都等得的。”

他人站起来了,手还扶在随身带来的妆奁匣上,十分紧张宝贝的模样。

羽还真做学徒也有一年了,今天是第一回上风天逸家里来送头面。他还在杭州的时候,报纸上已经铺天盖地的都是这位北京梨园行里当红名伶的戏评新闻,羽还真北上投奔师傅,风天逸刚好被上海戏院重金聘去走穴,这么一来二去的,饶是他天天待在北京资历最老的首饰铺里,此前竟从未接到过风府的单子。

师傅今天让他来风府送货,事先特意叮嘱他小心行事,羽还真在这座前朝额驸府所改建的宅子里面等了半天,身边是琳琅名贵的红木家具,空气里袅袅的是不知什么名字的熏香,心里越发忐忑得很,坐在椅子上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我这里假意儿懒睁杏眼,摇摇摆、摆摇摇,扭捏向前。我只得把官人一声来唤……“

雌雄莫辩的唱腔从书房深处的唱片机里断断续续地传来,羽还真是不懂戏的,但耳中听着这软糯甜腻的戏词,像是渐渐地浸过了四肢百骸,和着似有还无的香气,心底似有一点酥软,又似有一点痒。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才唤他进去。羽还真小心翼翼地抱着匣子推门而入,风天逸先前大概是在试戏服,印着瑞蚨祥记样的衣箱打开了撂在地上,立人镜前青朽色的罩帘被打了上去,正放在书房当中。

那身影本来背对着羽还真,听见声音回过头来,风天逸披着一件金缕穿蝶的大红戏服,两襟没有扣上,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映在羽还真眼中的,本来是一张还未扮上的清水脸,然而这一身玫红雪白,浓墨重彩的颜色,竟没能将这张脸给压下去。

风天逸瞥了他一眼,问:“怎么是你来了?茯苓呢?”

他的声音清亮,倒没有寻常乾旦的柔婉,只是说话间带着一点念白似的转音,是梨园行里的特征。

茯苓是首饰铺师傅的女儿,平日里都是她负责跑腿。羽还真忙回道:“茯苓这几天到蚌场去收珠子,师傅特地吩咐我来给风老板送货。“

风天逸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羽还真会意,将手中的妆奁匣放下打开,拈了一只流苏蝴蝶簪子出来,双手呈给风天逸验看。

风天逸就着他的手扫过,脸上才浮起一点笑意:“现当下能做点翠头面的老师傅越来越少了,也就机枢手上的颜色最正。”

羽还真说起自家得意的名品,语气也活泼了些:“风老板眼光真好,我们用的翠羽都是从省外费了大力气搜寻来的,翠鸟娇气,养在笼子里都不灵,非要野外飞过的羽毛颜色才活泛,乡下人十天半月的才能捉到一只……”

他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多话了,面色讪讪地停下,心里也觉得奇怪,平时自己在客人面前十句问也没有一句答,被师傅骂了不知道多少次,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自然而然地就讲了起来,聊天似的。

风天逸倒没说什么,转身坐到八仙椅上,道:“把簪子拿过来看看。”

他此时未盘上头发,羽还真走到他身后,只将蝴蝶簪虚虚地插在风天逸的发间,又向镜中看去。风天逸右手略扶着发簪微微侧头,注意到镜子里羽还真闪烁青涩的眼神,忽地挑了挑眉毛,对着他的倒影轻然而笑。

羽还真出道以来,给各家戏院送首饰头面,也没少收到年轻戏子的眼风,那些柳眉杏眼的漂亮男孩子,抛过一眼就是一树灼灼桃花,风天逸却与他们全不相似,那一双水光潋滟的狭长凤目,未透出一点媚气,反而存着几丝冷意,只拿眼尾将人轻轻一扫,便像藏着什么细小的冰钩子似的,钩得羽还真心里一惊一凉,还未等品出是什么滋味,魂儿已飘飘荡荡地跟着去了。

他愣在当场的呆怔模样,放在风天逸这样的名角眼里,实在是个未长成的雏儿,憨得可爱,面上便很有些忍俊不禁,他这一笑,羽还真手又抖了一下,簪尖不轻不重地在风天逸鬓间划过,差点就刺破了指边玉一样的额角。

羽还真吓得脸色都发白了,惊慌失措地收回手:“真是对不住!我不知怎么就走神了——要不要叫外边的人进来看看?“

风天逸一副被逗乐的神气,歪在椅子上向他招手:“你过来,站近点。”

羽还真紧张地屏住气息凑上前去,像个自己知道闯了祸,正探头探脑的小孩子似的,风天逸拍了拍他的脸:“瞧你怕得什么似的,我能吃了你不成?找向从灵领钱去吧。”

羽还真从风府里出来,脑中还浑浑噩噩的,如同做了一场旖旎朦胧的大梦。他常看见报纸上说风天逸的戏如何勾魂摄魄,尽态极妍,今日才算是尝到了一点滋味,明明只是看了他半敞着的戏服一眼,为他比了比簪子,回想起来却比什么话本小说都要香艳。他茫茫然地走在路上,想的全是那人薄冷妖冶的眼睛,纤长秀致的十指,倒真像是被风天逸整个儿给吃了下去,心魂都给留在风府书房里了,剩下来的,不过是具无所适从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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